05.
關於她的死亡和彌留,薛紅豔也曾做過無數個猜想:也許自己其實沒死,也許只是如同許多小說裡的老套情節,成了植物人,只要達成條件就能光榮回歸。
她知道當然不是這樣,但這不妨礙她懷抱希望。
指示著三花來到家門口的時候薛紅豔忽然有點兒躊躇,她把那歸為近鄉情怯。三花蹲踞在外頭花園的矮牆上安靜的等著她;她看了三花一眼,又一眼,三花感受到她的視線,溫和的朝她「喵~」了一聲,薛紅豔對牠笑笑,鼓起勇氣穿過大門進了屋。
回去的時候是下午,家裡沒人,剛進門的剎那她有點兒恍惚,那時距離她的頭七已經過去不知多少個七日,家裡看起來一切如常,只除了她的房門被鎖了起來。她學著以前的樣子歪歪扭扭的在沙發上坐下,她專屬的位置,現在她什麼都感受不到了。對面牆上時鐘的指針緩慢移動,接近妹妹放學回家的時刻她幾次想走,但終究沒有移動。
* * * * *
她在家裡待了一陣子,一週或兩週,期間三花都在附近蹓噠不曾走遠,她從沒感受到那股阻力。她感激三花的體貼。
那幾天,她看著家裡人生活依舊,熟悉的交談聲、熟悉的笑容和熟悉的互動,沒有人提起她。如果不是他們每每在經過她房門口時的那一停頓,她幾乎要以為她的離去對他們毫無影響。她對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抱歉。那幾天,她看著她的家人的一舉一動,沒有所謂的「相思相望不相親」─只有她單方面的看著他們。
她跟著他們去過一次靈骨塔,看他們紅著眼眶對她的骨灰叨念著家裡一切都好不要牽掛、叨念著說她一個人在天上要照顧好自己──照顧什麼呢?她已經是真真正正的無病無痛了。她在心底吐槽,同時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真實感,混雜著歉疚、懊喪和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從靈骨塔回去後她又待了兩天就走了。她希望知道他們過得很好,卻也害怕知道沒有她他們依舊過得很好。
關於她的死亡和彌留,薛紅豔也曾做過無數個猜想:也許自己其實沒死,也許只是如同許多小說裡的老套情節,成了植物人,只要達成條件就能光榮回歸。
她知道當然不是這樣,但這不妨礙她懷抱希望。
指示著三花來到家門口的時候薛紅豔忽然有點兒躊躇,她把那歸為近鄉情怯。三花蹲踞在外頭花園的矮牆上安靜的等著她;她看了三花一眼,又一眼,三花感受到她的視線,溫和的朝她「喵~」了一聲,薛紅豔對牠笑笑,鼓起勇氣穿過大門進了屋。
回去的時候是下午,家裡沒人,剛進門的剎那她有點兒恍惚,那時距離她的頭七已經過去不知多少個七日,家裡看起來一切如常,只除了她的房門被鎖了起來。她學著以前的樣子歪歪扭扭的在沙發上坐下,她專屬的位置,現在她什麼都感受不到了。對面牆上時鐘的指針緩慢移動,接近妹妹放學回家的時刻她幾次想走,但終究沒有移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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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家裡待了一陣子,一週或兩週,期間三花都在附近蹓噠不曾走遠,她從沒感受到那股阻力。她感激三花的體貼。
那幾天,她看著家裡人生活依舊,熟悉的交談聲、熟悉的笑容和熟悉的互動,沒有人提起她。如果不是他們每每在經過她房門口時的那一停頓,她幾乎要以為她的離去對他們毫無影響。她對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抱歉。那幾天,她看著她的家人的一舉一動,沒有所謂的「相思相望不相親」─只有她單方面的看著他們。
她跟著他們去過一次靈骨塔,看他們紅著眼眶對她的骨灰叨念著家裡一切都好不要牽掛、叨念著說她一個人在天上要照顧好自己──照顧什麼呢?她已經是真真正正的無病無痛了。她在心底吐槽,同時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真實感,混雜著歉疚、懊喪和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從靈骨塔回去後她又待了兩天就走了。她希望知道他們過得很好,卻也害怕知道沒有她他們依舊過得很好。